不幸言中

空手道結束後,爸爸提議去浦東少年宮玩沙。
小豆從三點一刻玩沙到四點十分人家關門打烊。然後在外頭玩滑梯。
遇到一個穿一模一樣裙子的小姑娘。
後來小朋友們轉移陣地,在新建的淺水池中,一個個挽起了裙子踩水玩。
爸爸站在池邊,緊張地提醒小豆不要摔倒。
媽媽勸爸爸,“你也不用站在邊上,反正她多半會在最後關頭摔上那麼一跤的。”說完坐到邊上臺階自顧自看書。
爸爸說再玩十分鍾就上來,小豆討價還價到十五分鍾。
十分鍾時,爸爸開玩笑叫媽媽學學Lynette下到池子裡去捉小豆上來。媽媽說,一來裙擺不夠長,二來池子不夠深,三來孩子不夠多,還是免了吧。
在第十四分鍾,小豆給小朋友撞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水池中。
媽媽抬眼看了看,“看,不幸言中吧。”爸爸直說媽媽夠烏鴉。
沒有替換的衣服,衹好讓小豆穿上道服長褲。紅裙白褲,著實滑稽。

周末流水帳

周五晚上住外婆家。
周六早起帶小豆打預防針,順便送外公去醫院拿藥。小豆自己爬上桌子,伸出細細的手臂叉在腰裡讓醫生打針。一邊一個小男孩哭天搶地,另一個男孩更好,臨陣逃脫。小豆問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哭,媽媽實事求是,“小豆子打針吃藥的事情倒是從小就明理的。”
接著去七寶給太太買肉脯,爸爸要去送一下奶奶,於是留媽媽和小豆在廣場上玩。媽媽叫了一杯咖啡,舒舒服服地看小豆玩充氣城堡。
十二點了,回家取一點東西後出發去看戲。
車子停在紹興路上,順路先去買了票。小豆子唱了句“奴把袈裟扯破,埋了藏經棄了木魚丟了鐃鈸”,人家贊她,小豆自己也很頗得意的。
票子買好了,走到瑞金路上的新亞大包吃中飯。媽媽早上一個半肉棕吃下去這會兒胃口全無,小豆哼哼唧唧衹肯吃兩個小籠。爸爸也由了她。
回劇場正趕上開場。第一折是《繡襦記相留教歌》,媽媽告訴小豆這個故事是講一個男生不聽爸爸的話不好好念書後來錢財都被人騙掉的事情(不盡不實,但也不算撒謊吧),而這一折呢,是講這個男生被兩個叫化子收留後的故事。這段是個熱鬧戲,叫化子串猴戲什麼的,小豆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折是《爛柯山癡夢》。小豆先是贊一聲女演員“頭上亮晶晶好好看”,之後開始問,“是不是這個好了以後就是‘奴把袈裟扯破’?”唉,早曉得這小家伙是忍不住要一遍一遍問的。也把劇情大概講了一下給小豆聽,老婆嫌老公沒有出息離了婚誰曉得後來老公發財了於是老婆懊悔了。小豆隔了一會兒問,“離了婚那小孩子呢?”媽媽那個汗啊。“入夢”後那一段,小豆問,“是不是那些個人下去了夢就結束了呢?”呵呵,小豆開始等不急了。
總算等來了《孽海記思凡》。原本一直覺得倪泓唱得不好做得也勉強,如今跟湯潑潑一比,竟是算好的了。小豆鍾愛的那一曲是最後的呀,小豆急得抓耳撓腮,時不時輕手輕腳走來走去。見第一排座位上放在瓜果,小豆回來說想坐到前面去。其實意思裡是想吃東西了。爸爸媽媽能勉強同意讓小豆坐到前面去,但不同意小豆自己去拿東西吃。小豆嘀咕“他們又不吃,難道是放著看看的呀”,然後開始說餓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媽媽說要哭出去哭,小豆又不肯,抽抽噎噎地如一隻小貓。媽媽心裡火起又不能發作,又怕小豆子一下子哭出聲,後半場戲是視而不見了。等到那一曲《風吹荷葉煞》出來,小豆精神委靡,兩手捧牢肚子貓在媽媽懷裡,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好好的事兒變成這樣,最後一折戲也沒法看了,衹好拖著小豆出來。小豆在街上放聲大哭,爸爸媽媽也是一肚子氣,鐵板著個臉,怪小豆為啥中飯不好好吃現在倒又嚷餓。其實心裡頭懷疑小豆是想吃瓜果不得才鬧情緒,然小豆不承認,衹得罷了。
小豆哭喪著臉吃了半碗面。
取車時順路逛了人民出版社的門市部,買了幾本書。
爸爸帶小豆去吃喜酒。媽媽去了趟花市,回家把出芽的櫻桃蘿蔔換盆,然後去附近的理發店。想一勞永逸便做了個陶瓷燙,從七點坐到十點半啊,天,以後再也不上這個當了。
十點時爸爸帶著小豆回來了,等在理發店外頭。一起回了家,爸爸媽媽看著早睡得死沈死沈的小豆子,嘆一聲“這個小臭蛋啊~~”
周日早上,爸爸忽然說了一句,“小鬼會不會是打了預防針不想吃飯啊?”
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罷了,反正小人兒總是要鬧鬧別扭的。
周日,爸爸媽媽自己動手換車套。車子裡頭早髒亂得不成樣兒了,翻開後座更是發現彈珠三枚枯樹枝一根糖果一顆葡萄乾一粒餅乾屑無數,呵呵,都是小豆子干的好事兒。好容易活都干得差不多了,大太陽底下兩個人一身臭汗,爸爸說,“省了十塊錢~~”媽媽暈,“才十塊錢啊,早知道——”

“下次再买”

在思考乐坐了一阵子。小豆喜欢加减法翻翻书,爸爸妈妈觉得跟家里那本内容雷同,不过既然答应小豆让她自己挑,也就买下了。
离开美罗城的时候,小豆和妈妈发现一边的柜台上做成动物造型的巧克力,妈妈唤爸爸过来一起看,小豆早就惊叹不已。营业员见状,忙拿着袋子候在小豆身边,就等小豆把手里的两块蜜蜂包装的巧克力放进去了。
谁知小豆对着营业员阿姨说,“哦,我今天不买了。下次再来。”爸爸兜里的钱本已要跳出来的,这样子又缩回去了。小豆一蹦一跳地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今天已经买了好多东西来,那个巧克力我们下次来再买,下次我们车子还停在这个门口,一进来就可以买,好吗?”
妈妈不是很敢回头看那几位营业员~~

男朋友女朋友

小豆就是喜歡《思凡》那一段,吃吃飯又開始哼哼“一心不願成佛”,爸爸本要教訓她好好吃飯,這下也不吱聲。
說起尼姑光頭。小豆問,那咋找男朋友呢?
爸爸哄小豆看《紅梨記》。趙汝舟在那兒伊伊呀呀唱,爸爸說是正在等他的朋友。小豆說,是等女朋友吧?爸爸媽媽後腦勺冒出豆大的汗來,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小人兒的理解力啊。
這個周末小劇場有《思凡》演,呵呵,這下子小豆看戲時候能安生了。

亭林園

周末去了昆山。爸爸極力推薦亭林園。
果然不錯,參天大樹,遮天蔽日。雖然是三十四度的高溫,走在樹蔭下也不覺熱。
家樂福三塊九毛錢買的大面包被小豆統統喂了池中的紅魚,爽極了。魚並不大,但坐在亭中,一杯熱茶,爸爸媽媽難得如此悠閑。
喂完魚,爸爸帶小豆去看恐龍洞。也就是個防空洞改建的玩意,門票不貴,也就進去了。半路小豆逃出來,明知是假也覺嚇人。
出來在小湖中玩碰碰船。水濺起來積在座位上,爸爸褲子全濕了,媽媽興災樂禍。
小豆又要看水族館。明曉得這種地方是騙錢的,今次也就依了小豆子。除了門口一個海豹外其餘皆無甚可觀,衹不過既然進來了總得把地道走完。
出來發現已是後山。竹林中喧鬧異常,不似蛙鳴,葉子密密的也看不到什麼。
後山有個碑廊,爸爸在一處發現壁虎一頭,喚小豆來看。
在石階處停下,這才發現山上的樹頂棲著許許多多的大鳥,原來那些個聲響正是它們發出的。小豆表示爬山沒問題,爸爸媽媽唯有舍命陪君子。
說是山其實也就是個大土堆,轉眼下得山來,卻是先前喂魚的蓮池的對面。山下一桌人正坐在那裡舉手表決,好奇地探頭過去,原來是批准入黨。沒得玷污了好景致。
爸爸這天是立心要陪小豆好好玩的,便帶小豆去兒童樂園。都是五塊錢玩一次的游藝機,小豆這回開心壞了。
媽媽偷空去看了看古蓮池。池中荷葉稀疏,不知名種“並蒂蓮”尚在否。看壁上的介紹,說顧阿瑛因怕人偷藕,竟用青石板覆在塘泥之上,板上鑽孔使荷葉長出。也是夠黑的。
興盡而歸。大門口的紫藤架下打麻將的那幾桌人仍在。呵呵,這就叫做生活氣息,不錯不錯。
晚飯無著落,便順路去錦溪。仍在臨河飯館吃。央店家讓我們看巴魚生氣膨脹的樣子。隔壁的小貓咪過來討食,喂了它兩條魚。小豆與店家的孩子們一起玩,高興得不肯走。忽然省起上一次來是5月4日,這次正好時隔整整一月,倒是有點意思。
走时與店家相約下月再來。
因不是旅游時節,七點時分,鎮上的小街清靜幽暗,店家也都打烊,走起來倒是十分愜意。轉角處一群孩子正在戲耍,清脆的童聲在夜色裡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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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亭林園正門。趙樸初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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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亭林園全景導游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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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門口的紫藤架下,休憩的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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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湖對面的那棵銀杏與山一般高了,據說有千年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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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碑廊裡發現在壁虎,任我們拍照,兀自巍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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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後山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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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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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一生氣就變成剌球的巴魚。

自說自話

奶奶聽小豆以前的同學媽媽說對面的航華二幼很好,媽媽倒是有點心動。實在是新世紀現在越來越差,老師又凶。
上網查了查航華二幼的網站,一篇“科研”文章講幼兒的分享問題,說大多數小人不肯將父母新買的玩具給同學玩。由此得出結論,大多數小人獨佔意識強,要教育。
天曉得,小人兒的新玩具相當於大人們的新衣新車,老師們,你們倒試試看新衣新車跟人分享一下?
分享意識當然重要,但也不是這麼自說自話扣帽子的吧。

來晚了

李碧華的《來晚了》。
“正因人生無常,你我還是趕緊做,及時做——
贊美、道謝、欣賞、送禮、道歉、示愛、還債、安慰、分享、指正、傾訴……
快!”
說得淒惶無比。
色空干脆,急着下山寻一个疼她爱她的人,不枉了这年少青春。也是赶紧做及时做的意思,只是明亮得多了。

漂亮姐姐

爸爸媽媽看《思凡》,哄小豆一起看。誰料想小豆喜歡倪泓這個“漂亮姐姐”,聽多了《風吹荷葉煞》裡的詞居然也記得一些。
有天塞車,爸爸說,“我好恨呀~~”,小豆在一邊接,“噫,恨衹恨~~”,爸爸笑煞。
有天小豆洗澡,躺在浴缸裡哼哼,“奴把袈裟~~”媽媽一頭汗,咋又學了個結婚狂?
今天媽媽又聽到小豆哼“枝枝葉葉光明佛”。這這這,喜歡當然是好,可是可是這個小尼姑思凡……
這一段裡頭倪泓表情活潑,手裡頭又有拂塵,難怪小豆喜歡。平時車子裡放《牡丹亭》小豆是姑且聽著,時間長了要不耐煩的,獨獨這個,會主動要求聽。不過,這個題材好象是少兒不宜啊。
爸爸說可以試試恢復周六小劇場活動了。媽媽說,現在要是看《思凡》小豆大概不會吵了吧。
(兩年前爸爸媽媽帶小豆去小劇場,小豆看了一出武戲,接下來的《思凡》小尼姑在臺上哼哼唧唧,小豆死活不要看,吵著要離場。)